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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记忆之一、拥塞的火车

                       文革记忆之一、拥塞的火车
                                  文、 岳玉根
                                   摘选自《桑干河杂志作者群》
                                   2020.11.29


     1966年我正在初中读书,赶上了那场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十六七岁的年轻学生满怀革命激情“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昔日的恩师都成了革命的对象;图书馆里的图书成堆地搬到操场焚烧;大字报铺天盖地;学生很快分成了各种‘造反派’组织,我们学校的所谓革命组织,组要是“红色造反野战兵团”和“红卫兵”。当时的形势是越激进越革命,越出格越好,一切都乱套了。
记得胡闹了三四个月之后就开始革命大串连了。理由是“煽革命之风,点革命之火,取革命之经。”
8月18日毛主席首次接见百万红卫兵群众之后,于8月31日第二次接见了五十万红卫兵群众。9月5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公布了《关于组织外地革命师生来京参观革命运动的通知》,由此,声势浩大的红卫兵大串连开始了。
我们学校的红卫兵小将们也很快溶入了山呼海啸般的大串连浪涛。我和我们班的23名红卫兵战友组成了一支队伍。学校革命委员会出具证明,事务处带了些钱和粮票。臂戴‘红卫兵’袖章,手捧《毛主席语录》红宝书,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火车站。
当时国内的一切交通工具(除飞机外)对红卫兵都是免费的,你想到哪里悉从尊便。全国各地的大中小城市都设有红卫兵接待站,部分交通要道的农村也有接待站。食宿统统免费。每个接待站有一个统一的口号“热烈欢迎毛主席请来的客人!”
我们很快办好了车票,车票是一张32开纸。只有始发站没有到达站,你想到哪里,车站就给你填写哪里,沿途车站签字换车。
我们的目的地是上海,然而,我们上车时,车内爆满。有些同学好不容易挤上去,我是从车窗爬进去的。当时上了车十四个同学,其他的就扔下了。(后来才知道他们去了广州)
车上人满为患,多得惊人。没有人坐着,站着也只能一只脚着地。通道内,厕所内,车厢与车厢连接处都密密麻麻挤满了人。货架上,座位下都躺着人。别说喝水,上厕所也根本是奢望。我有几位同学就尿了裤子。我想,至从发明了火车以来有哪个国家超载有如此惊人,我们一定是世界之最。到了太原车站人们像蚂蚁一样蜂拥而下,每个窗口都成了出口。下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厕所,有的实在憋不住了,就在站台撒尿。不过,绝对没有人罚款。
排队,签字,换车。
这次我们坐得是闷罐车,不过好在能席地而坐。不分男女一个挨一个,有的背靠着背,有的面对着面,你的脊背紧贴着她的肚皮,她一起一伏的呼吸都能感受得到。腿必需叠起来,压麻了就换换上下。尿急了就到车厢的铁门口撒去。女同学只好约几个人围起来,造个人墙厕所。如果要大便,那就没辙,你只能憋着,眼巴巴地等着下一个车站的到来。车厢内不时传来高亢激昂的革命歌曲“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好,就是好呀就是好……”火车的咣当声,扯着嗓子喊的歌声,人们的嬉戏声交织在一起,震荡着耳膜。此趟火车在哪一个车站停车,谁也不知道。
夜幕降临了,车厢内没有灯光,漆黑一片。
红卫兵们大概闹腾够了,累了。歌声没有了,嬉戏声也没有了。黑乎乎的车厢内谁也看不到谁。学生们横七竖八地睡着了,我怎么也睡不着,觉得又渴又饿,嗓子眼好像要冒烟了。从黄挎包里拿出一个馒头,啃了一口,咽不下去。无奈地放回挎包。一个素不相识的女生靠在我的胸前睡着了,蓬松的头发在我的脸上刷来刷去。大概她太累了,鼾声一阵紧似一阵。我的腿被压得发麻了,想动一动,根本动不了。我被鼾声汗臭包围着,不知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天亮了,列车终于停了。车站的高音喇叭里一遍又一遍地播送着很高的声音。“革命小将们,你们是毛主席请来的客人,欢迎你们来济南串联!请到车站接待站办理住宿手续!”
“哗啦啦”铁门打开了,学生们怎么也站不起来。靠门口的学生慢慢下车了,车厢内慢慢松散了。我好不容易站起来了,但发麻的腿不能挪动半步,等了好一会儿才下了车。有的同学急着去找厕所,有的同学舒展着酸困的腰背。
住宿手续办好了,我们被安排到山东大学。每个同学都领到了一张‘市内免费乘车证。’我们拿着住宿手续,找车,去山东大学。
我觉得好困好困,心想:“到了山东大学,第一件事就是喝水,睡觉。”

长征回忆录:朔风凛冽行吕梁


      离开刘胡兰的家乡文水县云周西村,我们这支红卫兵长征队继续西行。过汾阳县就进入莽莽苍苍的吕梁山脉了。经过几天的急行军,终于来到了滨临黄河的永和县县城,小小县城镶嵌在崇山峻岭之中,四面环山,没有一栋楼房,我觉得还没有我们家乡的奇村镇大呢。夜晚,听接待站的同志讲,县城距永和关黄河渡口还有近百里山路,中途村庄很少,没有接待站,我们必须在天黑前赶到永和关渡口。
      第二天凌晨,天刚蒙蒙亮我们就整队出发了。在这千沟万壑的吕梁山脉,顺着几乎荒芜人烟的古道,在连绵不绝的巍峨山间艰难地行进。大风刮起来了。刺骨的寒风足有五六级,呜呜怪叫着铺天盖地而来,嘶叫着掠过脸皮。我们被风吹得踉踉跄跄、勉强前行。除了风声,只能听见自己的上下牙齿冻得发颤而“哒哒”相碰的响声。草刮净了,树木也极其稀少。眼前、远处、再远处,层层叠叠的高山漫无边际。偶有几团被寒风驱赶的蓬草从眼前滚过。凛冽的寒风见缝插针地直往袖口领口里钻,像匕首一样一刀一刀划着冰冷的肌肤,感到钻心地疼。同学们裹紧了衣服,用‘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争取胜利’的毛主席语录互相鼓励。寒风呼啸,山崖险峻,山路崎岖,步履艰难。用尽吃奶的力气登上一座山头,眺望前方仍然是重重叠叠的山头,几位女同学几乎绝望了,何时才能翻完这没完没了的山头啊!
找一个避风山洼小憩,又渴又饿的同学们拿出干粮一看,窝窝头早就冻成冰疙瘩了,水壶里的水也变成冰块了。无奈,歇歇继续前进。
下午,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行走在山间,虽然还不到黄昏,西边的太阳早被高耸的大山遮挡住了。好在山路旁的山崖上不时有粉笔画在上面的大大箭头指引着我们不至于迷路。还有‘不到延安非好汉,红卫兵不怕远征难’等大幅标语鼓舞着我们的士气。
天渐渐暗下来了,我们一天水米未进,个个精疲力尽。突然,有一位同学大声说:“听,快听,我听到黄河的声音了!”我们为此一震,侧耳细听,远远传来了那低沉的轰鸣,像远方隐隐的奔雷。同学们精神来了,加快脚步急行。响声越来越大,似万鼓齐鸣,似千军奔腾, 我们疾步迎着那涛声奔去。那喧嚣,也急切切朝我们的耳鼓汹涌而来。终于,我们站在了晋陕大峡谷的高山之巅。
啊!这就是黄河!这就是比我们人类的历史还要源远流长的黄河,这就是充满灵性,充满奔放的滔滔不息的黄河!
我们站在高高的山巅,觉得疲惫全无,苍茫的夜幕里,看不见流水,看不见浪涛,我们只能从涛声里倾听这条大河,结识这条从唐诗宋词的飞韵里,一泻古今的灿烂大河。
我们没有急于下山,要在这漫漫夜色里聆听这从远古走来,从高原走来的不绝于耳的涛声。不知是谁低声唱起了“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的歌声。大家立即附和,高亢激昂的歌声伴着黄河的涛声在黄河上空回荡。
我们唱够了,疯够了,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朝着我们今晚的宿营地——黄河渡口永和关小村走去。
2012年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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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回忆录:冬渡黄河


      我们从永和县城出发经过一天的艰难跋涉,来到黄河渡口永和关时,已经夜幕降临了。刮了整整一天的大风停息了,一弯钩月挂在西边天际,残月的余辉洒落在黄河两岸。晋陕大峡谷的雄姿依稀可见,两岸高山巍巍耸立,朦朦胧胧,一条大河蜿蜿蜒蜒,汹涌澎湃。黄河岸边那个闪烁着微弱灯光的小村庄就是我们今夜的宿营地。
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借着微弱的月光,沿着狭窄,陡峭,蜿蜒的的山间小路来到黄河渡口‘永和关村’,受到淳朴山民的热烈接待。
      这是一个不足百口人的小山村,背靠大山,面对黄河,清一色的土石窑洞。几个月来,全村人倾其所有人力接待长征渡河的红卫兵。据老乡讲,每天都有200多个学生娃娃涌向此村,家家户户都有接待任务,每一孔窑洞都住满了学生。村里的男人分开两拨,一拨每天赶着毛驴到十几里以外的公社往村里驮粮,一拨负责摇船摆渡。女人们负责接待,做饭,安排住宿。现在回想起来不可思议,那时的人们不图名利,怎么那么好呢。
      村里的人们家家户户院里支一口大铁锅为红卫兵做饭,顿顿都是玉米面糊糊。一天水米未进的我们狼吞虎咽地喝着玉米面糊糊,觉得是那么香甜可口。饭罢,在土窑洞和衣而睡。轰轰隆隆,哗哗啦啦的黄河涛声不绝于耳,我觉得大地在颤抖,好像倾刻就要塌陷一般,震耳欲聋的声音吵得我无法入睡,毕竟太累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睡着了。
凌晨,同学们把我叫醒,揉揉惺忪的眼睛来到院里。房东大娘早就煮好一大锅糊糊。喝了碗糊糊来到渡口,早有好多人在此待渡。说是渡口,其实就是一块比较平坦的大石头,紧邻石头就是汹涌咆哮的河水。一条容得下20多人的大木船被一根粗粗的纤绳拉住泊在岸边。船工看看河里密密麻麻的冰凌不断摇头。   
在待渡的这段时间,我细细观察了晋陕大峡谷的风采,细细品味了古老黄河的壮观。两岸高山巍然挺立,一线黄河奔流湍急。有的河段几乎没有河岸,紧贴河水就是刀削斧劈般的悬崖峭壁,有的河段比较平缓。这里的崇山峻把黄河胁迫在深深的峡谷里,河面不算宽,水流异常 湍急。浑浊的河水裹着泥沙,飘着冰块,咆哮着,翻滚着一泻千里,河里的冰块儿挤挤挨挨,你撞击我,我顶碰你,发出令人心颤的‘嚓嚓’响声。滔滔河水击打着岸畔山崖,激起数米高的浪花,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真叫人望而生畏。让我真正体会了“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回头”的意境。
据船工们讲,冬天渡河是最危险的,木船在急流中被大流冰撞击,极有可能船翻人亡。最可怕的是,倘若有人落水,由于流冰太多,水手无法下河抢救。今天流冰太多太大,无法摆渡,唯一的办法就是等。我们焦急地望着河里的冰块儿心急如焚。
足足等了一上午,12时左右,河里的冰块明显少了,黄河让我们领略了4个多钟头的恣肆和狂放、恢宏和雄浑,渐渐收敛了,我们终于可以渡河了。我问船工:“这里水有多深?”回答说:“没底。”又问:“河有多宽?”回答:“不足200米。”再问:“安全吗?”回答:“绝对安全。”听了此话,我们悬着的心踏实了好多。
船工固定好船,手扶长浆在船周站好,一再叮咛我们必须听从指挥,不许喧哗,不得乱动,才招呼我们上船。我们踏上在奔涌的大河中好似一片树叶的木船时,战战兢兢地走到船中间,挤着坐成一团。解开缆绳后,一位年长船工对我们说了声:“坐好啦!”然后只听得船工一起“噢——”吼了一声,木船便离开河岸飘荡在浊流翻滚的波涛中。浪涛的轰鸣声,船工“嘿哟!嘿哟!”高亢的号子声交融在一起。震得几个女同学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木船随着浪涛起起伏伏,不时有冰块撞击木床,发出惊人的响声,木船便剧烈的摆动。船尾两个舵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急流中的流冰,手急眼快地躲避着较大冰块。山呼海啸般的巨响,重重叠叠的巨浪,密密匝匝的流冰都使我们胆战心惊;个个吓的脸色煞白,冻的通红的手紧紧抓住船帮,冰水不时溅到脸上,我觉得这滔天巨浪好像要把这小小木船一口吞掉。不消片刻便安全抵达陕西的延水关,踏上陕北的土地,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落下了,看看身后滚滚急流,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船工指点我们扛起纤绳往上游拖船,我们实实在在当了一回纤夫。长长的纤绳拖到岸边,同学们拉着纤绳逆流而上,河岸纤道崎岖难行,尤其是滨临黄河的悬崖,拉纤者行走在人工开凿的凹槽里,脚下是滚滚黄河,头顶是欲坠悬崖。不时有人提醒注意安全。拉了大概有一里之遥,陕西方面待渡的红卫兵早已在那里等待。
我们原路返回延水关渡口,喝了些白开水,饿着肚皮踏上征程。当时永和关、延水关渡口有一个潜规则,渡过黄河的红卫兵不能在渡口留宿和吃饭,必须当天离开。原因很简单,小小山庄渡口无法容纳每天涌来的数百红卫兵,用毛驴驮来的玉米面只能勉强保障待渡红卫兵的吃饭问题。
据说下一个接待站还有几十里山路,同学们饥肠辘辘。有同学说:“今天又要挨饿了!”马上有人回应说:“比起老红军长征,冬渡黄河
我们从永和县城出发经过一天的艰难跋涉,来到黄河渡口永和关时,已经夜幕降临了。刮了整整一天的大风停息了,一弯钩月挂在西边天际,残月的余辉洒落在黄河两岸。晋陕大峡谷的雄姿依稀可见,两岸高山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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