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州记忆】 饺子里的光阴
栗旭晨 原创
2020.12.8
饺子里的光阴 栗旭晨
上周二,是我的生日,恰逢我回村侍候母亲。儿生日,母难日。一大早,91岁的母亲就对我说,你结婚后就从没在家过过生日,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包饺子吃,咋样?一席话,说得我心里热乎乎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俗话说:舒服不如躺着,好吃不过饺子。包饺子,最能体现一家人的和睦与温馨了。父亲在世的时候,一说吃饺子,我马上到镇上去买肉,回来就张罗着剁肉切菜和面,父亲擀皮儿,母亲负责包,各有分工,人人不闲着,个个能帮上忙。水沸腾了,饺子还没包完,于是全家人一齐上阵,包下的饺子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用母亲的话讲,叫做"从爷爷辈到孙子辈的都齐了",逗得全家人哈哈大笑,其乐融融。
小时候,家家都穷,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只有到春节和中秋节才能勉强吃上一顿饺子。以粮为纲,单一经营,我们村种着清一色的玉米高粱,没有种过麦子,仅靠一点供应,才能积存下几升白面。等到除夕,母亲便挖了一升白面和两升拌了榆皮面的高粱面,先白后红和好。把三分之一的大葱和三分之二的白菜切碎,用花包布把水攥了,再去南房从瓮底取出二斤重的一块羊肉,用菜刀小心翼翼地切下一小块,放到案板上。母亲左瞧瞧右看看,舍不得下刀。在她眼里,这块羊肉除了过春节吃一顿,还要招待亲戚,过正月十五,过大小填仓,至少得吃到二月二。母亲调馅子时,拿出油瓶,用一根筷子蘸上油往菜里滴了七八滴,然后把筷子斜插在菜里,一顺子搅拌。也难为了母亲,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过年不觉肉儿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