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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女知青张圆:35年了,你们还好吗

发表于: 2012-08-07    来自: 云南省昆明市



曾经一起在景东玩了7年的小伙伴,小发友、大白唤、罗起芬、陈启燕……
昆明女知青张圆:35年了,你们还好吗
想再回下乡的景东去看看,去寻找那段记忆[align=/center]
  


        有些梦,只是在深夜某个时刻一闪而过,但昆明女知青张圆的这个梦,一做就是35年!是的,1977年7月,普洱景东县一个边远的公社,21岁的张圆腿上全是毒疮,大哥背着浑身浮肿虚弱的母亲,没有任何行囊,张圆径直跟在大哥后面赶路,即将离别生活7年的小村庄,她终于可以回到昆明……

       一别35年,张圆的多少青春年少和梦想记忆,都留在了那个小村庄。如今,她希望春城晚报能够帮助她,再回景东,再去寻找那段记忆,去圆她那被尘封35年的梦想……
    圆梦·记忆
    “插队把我和土地连在一起”
    1970年,不满14岁的张圆,与年长两岁的胞姐张华胜、母亲杨翠珍,坐着车从昆明一路向南,6个昼夜不停歇,终于到达了景东县者后公社速南大队速南小队,村里来了壮汉帮忙挑行李,被热得汗流浃背的小张圆就跟着走。
    只见,满野的玉米,已经长得一人高,红缨摇曳,好看得很,突然,看到天边一片翠绿色影子快速移动,伴随着“唧唧喳喳”的叫声由远及近。
    “啊,那是鹦鹉,成百只的绿色鹦鹉围攻玉米地!”人们挥舞着棒棒赶走这些不速之客,鸟儿四散,叫得煞是热闹。小张圆兴奋得一路走一路跳,眼睛几乎不够看了,这与昆明的生活,太不一样了。
    第一夜,她们就感受到美丽景谷的狰狞,望不尽的原始森林,半夜里蛇会从房梁上“嘭”地一声掉下来,吃饭时,丛林里的猴子在远远地观望。
    “这就是你们娘仨口粮的来源,自己种自己吃,不劳动不得食。”老支书指着远方,那是一块篮球场大小的土地。
    在知识分子家庭成长起来,两姐妹一丁点农活都不会,老乡手把手地教,最先学插秧,4个手指并拢取秧苗,3根一束,3个手指捏稳,垂直90度,隔空交叉,噗地插进去……
    “插队,把我与土地连在了一起,也让我相信付出就会有回报,这信条影响了我一生”张圆和姐姐拼了命地干,耕地,种粮。
    “老乡说松土至少50厘米,我就把范围扩至70厘米,看到各种粪便,第一反应不是臭,而是多好的肥料啊,直接用手捧。”对这不惜力的付出,大自然一度给予了慷慨的回报,张家的庄稼长得好,菜籽大家都抢着换,两个城里来的姑娘,竟然也成长为老支书口中的“好把式”。
    因为家中没有男人,曾经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不得不强大起来照顾温柔的母、姐,插队期间,张圆腰上总是悬着一把50厘米的砍刀,天不亮就光脚上山砍柴,遭遇过牙尖嘴长的野猪,也与口流腥液的豺狼对峙过,所幸都逃出生天。
    从插队第一天起,张圆便再也没穿过鞋,脚底的老茧有3厘米厚,插进荆棘,也不觉得痛。
    但她最怕的,是与蚂蟥不懈的斗争——14岁的她光腿下水田干活,水已经漫到大腿根,觉得痒痒的,上岸一看,腿上爬满十数条绿色蚂蟥,正在吸血,吹气般胖了起来。张圆吓得用手拽,“别,不能拽!”热心的老乡赶忙制止,挖来苦蒿叶,挤出汁水滴到蚂蟥上,然后用手快拍,蚂蟥应声而落。但这是治标不治本,只要下地干活,就免不了被叮,旧伤摞新伤,脓血常流,缺医少药,最严重时,张圆一条腿上有28个硬币大小的创口,3年无法痊愈,半夜常疼得叫唤。
    “你看,这些蚂蟥咬出的疤还在呢。”张圆卷起裤管,记者看到,30多年前留下的几十个疤痕已经变为密布的白色凹陷印记,永久地留在了她身上。
    没有吃不了的苦,没有熬不过的难。1993年,当张圆工作的厂子破产让她成为下岗工人时,她这样对自己说;当婚姻破裂,不得不独立抚养儿子时,她还是这样安慰自己。
    圆梦·感恩
    “若没老乡就没今天的我”

    插队这么苦,为什么还会怀念那岁月呢?
    “你知道,最难时,我们几乎已经走投无路,活不下去了,若是没有老乡的帮助,你看不到今天的我。”张圆眼眶湿润了,越是艰难的岁月,人情越浓郁,大家守望相助。
    插队后面几年,粮食渐渐吃不上,过去用来喂猪的芭蕉根成为人们的主粮,甜绵绵,很像土豆,但吃多了人容易浮肿无力。
    张圆的母亲身体本来就弱,哪里禁得住这么折腾,一次次病倒了,脸色蜡黄,头肿得已经看不出本来的轮廓,眼睛睁不开,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两个女孩着急得围在床边哭,手足无措。
    “我就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上天不要让我失去母亲。”
    “嘎吱”门开了——邻居陈启燕来了,这个28岁的年轻母亲,手里还拿着一把荞麦做的面条,“快给你妈下面条去。”天晓得,那是陈家省出的救命口粮,来不及感激,张圆一边煮面一边哭,眼泪流得让视线完全模糊了。
    正是那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救了母亲杨翠珍的命,浮肿稍微好些了,熬过了一大劫。
    有壮丁的家庭,还能打猎改善伙食,但对于这个没有男人的三口之家,生存危机尤其严重,怎么办呢?村里有个小伙子叫小发友,比张圆小两岁,人很热心,教她下水捉水蛇,捉鱼,下田打田鼠,帮忙加餐。
    这么熬,终于跌跌撞撞熬了过来。“但我,没来得及好好说一声谢谢。”
    “7年知青生活让我学会感恩”
    插队的7年间, 几乎无书可看,精神世界一片贫瘠。“此后就吃尽了没有文化的苦”,张圆悻悻然。
    1977年,她回到昆明,便开始进入夜校学习,从初中的代数几何补起。然后她换过好几份职业,一医院护工、国营自行车厂员工……1993年,改革开放的竞争大浪中,厂子倒闭了,张圆下岗了,自此一生都在零散打工。
    “知青、下岗工人,我们这一代人,仿佛运气总是差一点,什么不好的事都遇上了,身不由己。”张圆觉得自己很苦,不谙命运的颜色,在时代巨浪的裹挟下,一路跌跌撞撞。
    今年年初,她终于给自己买上了养老保险,每个月1300元。
    “7年,那是一段充满狂热和蒙昧的迷茫岁月,是一段被耽搁、被牺牲的青春时光,但也是让我学会感恩和坚强的日子。”她说,要抱怨,自己这代人是有理由抱怨的。但仔细想想,唯一不可抱怨的,就是在那个风雨如磐的年代里,“不但接纳了我们,同时也在呵护着知青、熨暖着知青们的——土地和乡亲。”
    “特别想回去看看那些朋友”
    此刻,她又想起了离别的那一幕。
    “阿满,阿满,你真要回克昆明了?”那一天,村口的大榕树下,七八个小伙子光着臂膀,正卖力的劈开竹子,胆子最大的小发友扔掉手中的柴刀,冲上前,眼中有些失落,他关切地问张圆。“是!我们要回家了。”“以后,你一定要回来看看我们呢啊。”小发友眼里都是期待。
    “是啦,是啦。”张圆有些敷衍,毫不回头地离开了那个她生活了7年的村子,彼时归心似箭的她,从未料想,这一别就是35年。
    “最快乐的日子就是跟小伙伴在一起。”村里同龄的女孩子,会邀约着到十里外的地方赶集,一分钱买两个芭蕉,两分钱就能换得好大一个树瓜,然后带上饭团,到清冽的河边游泳,嬉水笑闹,小姐妹间,是说不完的悄悄话。
    “杨开珏家有6个兄弟姐妹,她是老大,人特别稳重,像大姐姐一样带着我们玩;罗起芬的两条大辫子特别显眼,她的胆子也最大,总是第一个跳到河里捉鱼;还有大白唤,人生得极美,皮肤很白,眼睛大大的,性子也好,就是家里一直生不出儿子,所以给她取名‘唤弟……”隔着30多年的时光,张圆对儿时伙伴记得清清楚楚,
    “特别想回去看一看,看看那片土地,看看那些老乡,履行那个承诺,希望再去找找小发友、大白唤、罗起芬、陈启燕……” 首席记者 赵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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